[ 四] 眼前他的身影在穿梭,光影婆娑,背后漾着水色的年华,掠过流年似水的影子,最后在那青舞弥漫的尽头,停格不再移动。 那时刻,见到他的瞬间,我几乎以为自己并不是为了青莲姐姐,而是为了他,为了他来到这凡世的。我闭上眼,感觉到缘分错过盘绕指尖的温暖,那人的眉目,越渐清晰。不知是否可以,用最后一缕人间散烟,换取与你携手的机会,看着你在浮生烈火中将我今生描摹? 以后我再没见过他,虽然我一直选择同样的时辰去那老柳处。我越来越落寞,心里的苦楚更是让我难以倾诉。是怎样的思念啊,夹杂着幽幽难言的悲哀,混合着缕缕孤寂的羞涩,最终只能独自深藏。 我意识到自己,已经爱上了只见过一面的男子。每每想到今生也许就只有那一面缘分,我就止不住心伤,可当自己又忆起那男子儒雅的谈吐卓凡的气度,又不自觉的嫣然一笑。 原来这就是爱啊,象极六月飞雪而来的花还未冻结就已枯萎,也象那情泪燃烧不尽无法凝固却甘愿成灰。爱是五百轮回的等待,一世一世的追随。 然,有谁懂得个中滋味?噬骨,酸涩,甜蜜。
[ 五] 时光荏苒,是怎样的容颜,也会有枯萎的一天。我已二十二岁,早已不再风华正茂,少女恬雅可人的气质,渐渐与我脱离。随着季家的败落,上门提亲的人也续续没了影,周围开始闲话起我来。有人说,季家大小姐倾尘,明明是个绝色的美人,为何却甘愿守着闺不嫁,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! 爹娘的脸色也越来越糟,象是怕了流言一般的强行替我随意定了一门亲事,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公子的正室无法生子继香火,要我去做妾室帮着传宗接代。 爹说,女儿家自当是要嫁人,难不成守着爹娘一辈子?这亲事有何不好,做妾室总比你被人闲言碎语强过百倍吧! 我咬着唇,眼泪盈眶,倔强的不肯落下,怎么也不应一声。心里想的却是青,还有那已经不可能再相见的青莲姐姐。 你这般不从,莫不是有了意中人?哪家的公子,可配得上我们季家?见我还不回话,爹勃然大怒,你不愿也得嫁,这亲事容不得你说不! 我还想争辩,家仆跌跌撞撞的前来,老……老爷,老丈人还有新姑爷来了! 我试去泪,一转眸就看到了我那朝思暮想的人。 爹嘴脸一变,好女婿,我这女儿,你可满意? 我恍恍惚惚的,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,我要嫁的人,是他么?他已经有了妻子了么?那人是谁?他还记得我么?一连串的疑问,句句如同磐石一般压在心头,无法转移分毫。什么也吐不出,就只能这样直直的看着他。 他的眼中,满满皆是怒火与不愿,他说,这生我只有一个妻子,让我娶她?不可能。 我的天地,象是断了线,铺天盖地的砸下来。